九、下属

  很高兴我家暂时还没爆满，因为艾尔琪诺的留下，导致必须监视她和保护他的诺德也必须留下。但是他因为说过不会在我家住下，所以自愿睡在了屋外，也不知邻居如果看到会怎么想，还是让他睡客厅吧？至少比屋外好多了。当然，这些都是题外话。
  然后，今天还是跟往常一样要上学。只是中间出了一些问题，就是被墨琪看到了艾尔琪诺出现在我家里，虽然她并没有显露出很惊讶的表情，但是似乎误会了我跟艾尔琪诺的关系。所以我该笑她没发现，还是该哭啊？
  诺德的身影从一大早就没看到，但是他说他随时都跟在艾尔琪诺身边，所以他是躲在一旁看吗？上课总算是顺利过完直到放学，我还是没看见他的身影，所以是他太会躲了？还是暂时不在啊？
  一放学，我因为值日而留下来打扫教室，艾尔琪诺则在附近逛逛。墨琪因为被老师叫住有事，所以不跟我们一起回了。
  打扫完了，我走出了教室。不知艾尔琪诺在哪里？
  徘徊于走廊之中，突然有一位同学走向了我。
  “这位同学，能帮我个忙吗？”他问
  “呃……行啊！”反正找不到艾尔琪诺，帮个忙应该不会太久吧？
  “谢谢！那请跟我来，我有件事想请你帮我。”那位学生先向我行礼道谢，然后转过身带路
  “非你不可……”我听见了一些微小声音来自他嘴边，但听不清
  “你刚又说什么吗？”
  “没啊。”他回我个笑容，我也跟着笑
  他就这样领着我走路，由于是放学时间，学校人已经走光了，所以一路上都没看到有任何人，倒是很安静，安静得诡异。
  我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传至耳朵，我看着他带着我走过的路。这里不是去顶楼的路吗？
  他带着我走上了顶楼，说“就是这里了。”
  我走出有点阴暗的楼梯，面向刺眼的太阳。
  “有什么要帮的吗？”我转过头，看见我熟悉的情境，他露出了尖牙，但一瞬又消失了，我吓得僵硬了一会儿，连忙把头转回
  “喔，我只是想要你帮我扶着这两个围栏，我想修理一下。”他就站在我耳边，丝毫没有半点惊慌
  要死！我不该站在他前面的啊！
  我转过身，这次我面对着他，当做什么都没看见“是啊！”微笑！要微笑！千万别让他发现了！
  “那你带了修理工具了吗？” 我问他
  “带了，就放在那边，我们过去吧！”他说着，指着后方
  我看他先走，才跟着往那方向走去。
  “你扶着这里哦。”他说“小心点。”
  “好的。”你这个吸血鬼还装什么好学生？
  我照着他的吩咐，扶着了围栏。
  怎么办！这只吸血鬼不怕太阳，一定有一定的实力，靠我这只菜鸟怎么解决？艾尔琪诺怎么还不来找我！
  “这……”我再一次转过了头，这次，我清楚地看清了他的样子，赤眼尖牙，脸就贴在我面前，连躲都没躲
  “哇啊啊——”我吓得往后倒，手压在围栏上，然后这个围栏也往后倾，我就这样连同围栏一起跌了下去。
  对哦，这个围栏坏了。
  我跌下去时，一只手抓住了我——吸血鬼的手。妈呀！放手啊你！我宁愿跌下去摔死，也不想被你吸干啊！
  我拼命挣扎，可他抓得很紧，就连我的手都开始刺痛，流血了。看着流出的血，他轻轻地舔着。不要！不要！不要！
  他慢慢地把我拉起，我挣扎，但没效果。我开始慌张了起来，想也没想我就往他的手咬去，力气大得让我惊讶，牙咬得非常深，甚至有点淌血了。
  吸血鬼放开了我的手，似乎还很生气。我，掉下去了。我闭上眼睛，就在半空中等待自己降落到地面之时所迎来的剧痛。
  半空中，仿佛时间静止般，短短几秒变得漫长。脑海里所想的事也迅速流过，都是以前的事情，有最近的，也有很久之前的。难道说这就是死前会看见的记忆走马灯。
  会死吗……？没有任何感觉，仿佛不真切。
  这是……？一瞬间许许多多的回忆流过我脑海，但是我看到了一个画面，一个似乎令我很害怕却又想不起来的画面。
  那是——被血所沾染的父亲的身影……
  我闭着眼睛，但在我触碰到东西，认为应该袭来的剧痛并没有出现，停歇的时间仿佛又开始流动。我张开了眼睛，眼前看到的是学校大楼与蓝色美丽的天空。
  “你呀！我一不在就出事，害我都没心情逛街了！”艾尔琪诺的声音响起
  我把头在往后移，看见的是艾尔琪诺的大脸。原本看见之时，我应该要感动到流泪，但我看到她狠狠地瞪我之后，我马上爬起来站直。
  “呃……我没事了！谢谢你来救我。”
  “我也不想食物还没被我吃掉就没了。”所以我只是食物吗？
  “放心，诺德会去把他赶走的。”艾尔琪诺说了一句
  “哦！”我望上一望，马上就认为我看错了，为什么顶楼会出现龙卷风啊？
  我望向艾尔琪诺，见她一脸皱眉。怎么了吗？
  在寓言掉下的那一刻，墨琪从楼梯里冲了出来。想往寓言掉下的方向跑去，但被吸血鬼所阻拦。
  “以风神阿涅摩斯之名，集结风之力，听命于我，把黑暗驱散！”墨琪大喊并把手伸向吸血鬼，顿时狂风大作，卷起龙卷风，把吸血鬼给包围在内
  墨琪跑到围栏毁坏那一处，但看见的却是寓言被艾尔琪诺抱着，原本应该高兴寓言并没受伤，但却不知为何心里顿时感到微微一颤，很不舒服。她往后退，离开围栏，似乎不想看见他们，然后试图控制着自己的情绪，让自己平静。
  墨琪手一握，原本还在卷动的龙卷风顿时飞散，吸血鬼也被撕碎，变为粉尘，随着风被带离远方。墨琪伸了个呼吸，表情还是一样的冷，她往下看了一眼，确定寓言没事，就转身离开。
  但她却不知在不远处，也有一个人注视着她的举动。
******
  回家之后，我就进入浴室洗澡。洗澡出来之后就看见艾尔琪诺跟诺德似乎在讨论什么，但一看我出来就闭嘴了。
  我知道，我很碍眼，我……本应就不该存在于此、不该闯入吸血鬼的世界、更不该收留吸血鬼。我与他们完全格格不入。
  我从冰箱拿了冷饮和热了之后的饭盒，我走进房间。我知道，这些事情都不关我的事，我不该插手。
  关上门，什么声音也听不见。我只要吃饭读书就行了。
  “那个女孩应该是天罚，我还没来的及处理那只吸血鬼，她就已经收拾了。”诺德说
  “是啊。”
  “那您怎么还留在这里，万一被发现该怎么办？这里究竟有什么好留恋的，我实在看不出来，公主殿下。”
  “诺德，你知道吗？人类不像吸血鬼，只能被囚禁在黑暗与鲜血之中，他们活得很自在，什么都不用理会，只要过完这短暂的一生就行了。”艾尔琪诺轻轻地说
  “这……可是，人类不也渴望着当吸血鬼吗？而且生命短暂又弱小，究竟有什么好的？”
  “诺德，你不也曾经是人类吗？虽然他们弱小但他们却能掌握自己的未来，能够享受人生，即使他们当了吸血鬼，那也是他们的决定、他们自己的选择。可是我却不能为自己做点什么，我一出生就是作为吸血鬼而存在，一生都被鲜血欲望所囚禁着。”
  “我不懂，人类明明就是自私的生物，为了自己的欲望，为了生存，他们什么都做得出。我以作为人类为耻辱。”诺德转过头说
  “那么，那也是他们的选择，即使后悔也只能怪自己。但是，人类也不完全是这样的生物，不是吗？欲望，谁没有呢？就连吸血鬼也一样。”
  “人类……我是被人类所抛弃的罪人的孩子，所以我也会被人类抛弃、远离。”诺德说这话的时候，眼神暗了下来
  “是吗？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，你就忘了吧！如果你不想作为个人类，就忘了吧！你现在是吸血鬼，我的属下。”艾尔琪诺淡淡地说了这句话“我呢——也就只是想在人界呆一阵子再回去，回去作为吸血鬼王的女儿，也作为——叔叔的妻子。”
  “……但是，就算您想留在人界，不也可以随处流荡，何必留在这位人类少年的身边保护他呢？如果是作为食物，我没话可说。”
  “……我并没有要把它当食物的意思。”艾尔琪诺沉默了一会儿，开口说道
  “您还是放不下那件事吗？就连我的血您也不喝了，这样下去您的力量会衰竭，然后死亡。” 诺德看着艾尔琪诺，叹了口气说“其实您也只是想逃避、冷静一下吧？逃避陛下、逃避整个吸血鬼界。”
  “真不愧是诺德呢——但是寓言，的确有几分有趣，他是最近才开始有吸引吸血鬼的体质，再加上他的亲戚似乎是天罚，所以我怀疑他的血有什么秘密，之前都被封印着了，可能因为封印变弱了，才导致气味漏了出来。而且他完全不知道另个世界的事情，看来他的亲戚什么都没说呢——”艾尔琪诺露出了诡异的笑容
  “该不会公主您打算找出他的秘密，再回去吧？”诺德一脸无奈
  “答对了！”
  “如果这秘密对吸血鬼们有好处，比如说拿来威胁天罚的人，我倒没问题。问题是如果公主您坚持呆在人界不回去，陛下可是会亲自来找您回去。”
  “别什么都扯到公事！我只是觉得有趣，并无他意。”
  “公主殿下，是您太随性了。”
  “对了，诺德，你去教教寓言隐藏气息的方法，要不然他三天两头的遇到吸血鬼，我还要特地赶去救他。”
  “……是。公主殿下，以后这些事就交由我做，不劳烦公主您亲自出马。”诺德微微皱了眉，但还是勉强答应了，毕竟他对人类还是没什么好感

******

  房门打开了，转过身看，是诺德。说完了吗？
  我正在收拾书本，诺德走了过来。
  “有事吗？”我抬头往上看
  “公主殿下叫我来教你隐藏气息的方法。这样你就不会那么容易被吸血鬼发现。”诺德说话的口气还是一样的平淡
  “隐藏气息？”有这方法，干嘛不早点教我
  我请诺德也坐了下来。
  “对。首先，请你先闭上眼睛，仔细地感受体内流动的血液。因为你的血液里蕴含着很强的力量，平时没加以控制，他们就会一点一点地散发出来，也就是只有我们吸血鬼闻得到的气味。”
  听不明白。不过，我还是照做了，闭上眼睛，但是那个感受体内的血液流动是怎么回事？真的感觉得到吗？
  “请仔细地去感受，心里不要想任何事情。”似乎看穿我疑问的诺德说了一句
  好吧，我再试试看好了。
  “等你感觉到了再叫我。”说罢，诺德就转身离开
  喂喂！你怎么能够就这样离开啊！你就这么不愿意等待吗？还是不愿意跟我共处一室？
  我静静地坐着，结果睡着了。然后脸上的疼痛让我又惊醒了过来。
  艾尔琪诺的脸就在我眼前，我脸上还残留这火辣辣的疼痛，不用说凶手就是她。
  “你怎么睡着了？给我继续！”艾尔琪诺逼迫
  “可是什么都不想很容易睡着啊？”我摸着我红肿的脸
  “是吗？那我来帮你，如果你睡了，我就打你，直到你清醒为止。”艾尔琪诺伸出手掌，作势要打
  “好！好！我继续，继续。不会再睡了。”看着她的手，我轻易地投降
  结果这几天就在艾尔琪诺的逼迫之下，我天天都得这样练习，终于我似乎感受到了一丝血液流动的感觉。
  “知道血液如何流动了之后，你就试着集中注意力，把血液里的力量聚集在你身体的任何一处，我建议集中在心窝里。”艾尔琪诺说
  又是一个很抽象的事情。但在艾尔琪诺严厉的监控之下，我还是进入了下一个步骤。
  过了一天又一天，有时是诺德前来监视，最终，总算是掌握到一点诀窍了。